沈雅梅:“两个麦卡锡”,对美国意味着什么

共和党人凯文·麦卡锡艰难当选第118届国会众议院议长,其在当选前和当选后不遗余力地鼓噪反华言论,使人们担忧“两个麦卡锡”之间形成某种牵连——同样的冷战话语话术、密集的反共/反华调查计划、强烈的意识形态诉求等。这些鲜明地折射出美国政治的倒退、外交的混乱和战略思想的封闭。

上世纪50年代,以时任美国国会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为首的政治集团抛出反苏、反共的政治路线,展开迫害左翼力量的运动,挑起人们对共产主义的仇视,并直接导致二战后美国政府冷战政策的制定。这一被称为“麦卡锡主义”的运动把美国推入长达五年的“黑暗年代”,给美国民主进步人士造成了巨大冲击和伤害。最终,麦卡锡本人身败名裂,“麦卡锡主义”在美国政治中也成为进行恶意人身攻击的代名词。一段丑陋的历史、一股冷战的阴风、一种美国体制的劣症发作成为过去,留给美国人惨痛的教训。华盛顿本应深刻反思和力避这股思潮,却没有抵挡住它的复活。

以新任众议长麦卡锡为代表,他一贯强硬反华,操弄中国议题、极限打压中国的手段与历史上的那名麦卡锡如出一辙。在去年中期选举前,麦卡锡承诺将在拿回共和党在众议院多数席位之后,成立一个专门的“中国问题委员会”,调查新冠病毒的起源,调查和研究如何在贸易、供应链安全和知识产权保护等领域“赢得与中国的经济和技术竞争”等。在台湾问题上,麦卡锡向来支持美国对台军售。他不仅在2022年7月支持时任众议院议长佩洛西窜访台湾的决定,还表示他“愿意作为议长这样做”。早在2020年5月,麦卡锡就宣布成立众议院共和党的“中国特别工作小组”,宣称要以此应对中国在各个层面对美国的“攻击”。可以预期,接下来,他所领导的众议院将会以各种借口制造更多“恐中”“反中”议程,举行针对中国的听证会和调查,发起涉华立法,策划对台窜访,大有为“麦卡锡主义”还魂之势,这将对中美关系构成显著风险。

与70年前美国两党尚且能够保持基于“冷战一致”的“团结”局面不同,当前美国政治内耗严重,两党争斗和党内力量重组均变得更加激烈。由于美国政治决策者对自身改革乏力、过度扩张、制度弊端等缺乏客观认识,热衷于回应本土主义、保守主义、民粹主义,他们越是遇到困难和挑战,越是自动选择诉诸外因,寄托于“内病外治”。受此驱动,对华强硬成了当下两党之间的阶段性共识,自由派和保守派都在围绕涉华议题做文章。中国和世界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分裂、躁动、鲁莽的美国。

在美国疫情肆虐、虚假信息泛滥、文化战争尖锐、政治暴力事件频发的背景下,美国政客越来越把自身发展瓶颈归咎于中国的制度、政策、行为和价值观,甚至沉溺于战略幻想,企图用“中国威胁”来激发内部团结,并回到冷战工具箱里寻找应对“中国威胁”的办法。可以设想,如果美国政治极化和社会分裂加剧,或者制度危机持续,这将消耗美国与中国开展“长期竞争”的能力,刺激其对自身霸权的不安全感,美国政府、思想界和保守人士等还将以更强烈的非理性看中国。

一个明显的表现是,华盛顿避重就轻,不做自省,把自身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归咎于除了美国政治经济制度以外的一系列内外因素。例如:污蔑俄罗斯和中国“对威权主义的支持和削弱民主政府的努力”;批评数字技术的发展导致了虚假信息的传播;甩锅民粹主义是“反民主病毒”;认为各种问题在于某一位总统本身;“Z世代”参政能力不足;选民自身有责任,等等。

美方还动用联盟体系的力量,对华打“意识形态牌”——以价值观为黏合剂,整合盟友力量,寄希望于调动与盟友之间的种族认同、文化认同、政治认同等历史联系纽带,作为共同的身份标签;以价值观为催化剂,扩散“对华竞争”,寻求降本增效,将对华竞争的压力和成本分摊给盟伴;以价值观为强心剂,讹诈盟伴。美国将盟伴网络与美国主导的排华产业链、供应链“小圈子”对接,企图规锁中国关键科技和产业发展,妄想把中国隔绝于西方先进技术体系之外,实质是通过转移盟伴的资源以反哺美国。

总的来看,臭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依托于冷战大环境、美式党派政治和反共主义政治文化,流行一时,终因违背社会发展规律和国际交往基本原则,为历史抛弃。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的差异不应成为国家交往的藩篱。为“麦卡锡主义”还魂无疑是开历史倒车,难逃覆灭的命运。中美关系需要以史为鉴,防患于未然,才能更好地面向未来,应对更多挑战。(作者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美国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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