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达卿:防疫物流保障要敢于应对极限挑战

4月18日,全国保障物流畅通促进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电视电话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要求,要关心群众和防疫人员生活和身心健康,改善物流从业人员工作生活条件并给予延期还贷等金融支持,着力稳定产业链供应链。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近期全国多地遭遇物流不畅,引发部分地区生活物资供应紧张。对此,4月10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紧急发布《关于切实做好货运物流保通保畅工作的通知》,明令要求“严禁擅自阻断或关闭高速公路、普通公路、航道船闸。”交通运输部、商务部等随后密集出台相关政策,推进货运保通保畅,稳定产业链和供应链。

这从另一方面警示了中国当前应急物流体系不完善的问题。事实上,防疫所需要的物流保障和防洪、战备等一样,争的是生死时速,需要在短时间内快速、高效、精准反应,应对各种极限挑战。

现代物流原本始于美国20世纪以来参与海外战争的后勤保障体系,并从沃尔玛等商业流通企业的应用中演化而来,它借助信息化科技和现代化运输及仓储设备设施,实现一体化管控,高时效投送,精准对接供需,而应急物流是它的一个标配。应急物流需要协同作战,因此美国等发达国家建立了一套自上而下的应急物流保障机制,并有成熟的《灾害救助和紧急援助法》《紧急状态管理法》等法律保障。美国是由向总统直接汇报的联邦应急管理署统筹协调应急物流,并下设军事化管理的国家应急反应队,还设有专门的救灾物流中心,能在地方政府请援时,根据灾情迅速进入紧急反应状态。

长期以来,中国向工业化发展过程中存在“重生产,轻流通”误区,过去流通行业治理上存在“九龙治水”,统筹协调不足;流通服务供给存在“小马拉大车”,难以应对综合物流保障。这类问题近年虽有所解决,但在防疫中仍暴露出来存在短板,统筹协调不足造成“重防疫隔断,轻物流保障”,使得城内快递物流瘫痪,城外货运物流受阻。

近两年来,新冠肺炎疫情、郑州特大暴雨等突发事件反复考验中国应急物流,也催化了中国加速构建国家应急物流体系。去年年底,国务院批复了我国现代流通领域的首个五年规划《“十四五”现代流通体系建设规划》,对“加强高效应急物流体系建设”单列一节,并就社会资源参与应急物流明确提出,“增强应急物流社会动员能力,建立以企业为主体的应急物流队伍,完善物流企业平急转换机制,强化跨区域、跨领域应急物流协调组织,提升应急物流资源统筹调用能力,加强应急时期运输绿色通道和物资中转调运站建设,确保应急物资及时调配到位。”今年年初,国务院推出我国应急管理领域首个五年规划《“十四五”国家应急体系规划》,明确提出,到2025年“形成统一指挥、专常兼备、反应灵敏、上下联动的中国特色应急管理体制,建成统一领导、权责一致、权威高效的国家应急能力体系。”应急物流尤其需要跨部门协同,该规划也明确提出到2035年“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应急管理新格局”,并提出“深化应急交通联动机制,落实铁路、公路、航空应急交通保障措施。依托大型骨干物流企业,统筹建立涵盖铁路、公路、水运、民航等各种运输方式的紧急运输储备力量,发挥高铁优势构建力量快速输送系统,保障重特大灾害事故应急资源快速高效投送。”

当前,应对疫情多点散发,在应急物流体系建设上既要应对当前突出问题,也应着眼于长远的制度和法规设计。首先,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下强化当前的物流协同工作,在当前运输保通保畅方面,强化交通运输部分工,在应急物流规划和相关物流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强化国家发改委与应急管理部、自然资源部等方面协同。第二,推进共建全国应急物资供应链管理平台,强化数字技术助力防疫,同时加强应急物资的需求预测、采购、运输、存储以及配送的全链路精准管控,同时确保应急物流信息的及时发布,推进跨区域的应急物流信息互通互认。第三,强化应急物流重点企业的联系机制,推进大型骨干物流企业参与军民融合的应急物流体系。

应急物流建设任重道远。面对多发的自然灾害以及复杂地缘摩擦,打造“平时应急,战时应战”的国家应急物流体系势在必行。(作者是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供应链专家委员)